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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师姐可知。”不知何时景弈渊垂下头,视线与碧玲齐平相对,目光中含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,“那枚佛珠现在何处?”

  “我听师傅说,在皇宫之中。”碧铃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,只懵懂着回答,双眼还带着迷离的雾气。

  据二长老所说,那是一颗得道高僧的舍利子,被供奉在香火旺盛的古刹中近百年,景帝还是皇子时,为了讨霍宛珠的欢心,不知用了什么手段,竟取得这颗舍利子,刻成佛珠送给她,一是此物实在吉利,二是正好与她名中的珠字相衬。

  眼下霍宛珠陷入沉睡,也就无人知晓那珠子去了哪里,可是···碧铃猛地抬头望向景弈渊,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:“师弟一定知道的对不对?”

  他是霍皇后最亲最爱的人,身上流着她的血,在碧铃的记忆里,霍宛珠还未陷入沉睡前的那段时间,她几乎是事无巨细地向景弈渊交待了所有的事情,那这样的话,那颗珠子在哪里,他自然也是知晓的。

  景弈渊只定定看向她,抿紧了薄唇一言不发,眉间逐渐染上一层凉意,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容布上寒霜:“所以师姐哭着来找我,就是为的这个,为了你的师兄?”

  明明在心中一遍遍地告诉自己,她是不懂事,不懂情,只要他寸步不离地守着,总有一日她会明白,会自然而然地接受他,可是此刻他有些怀疑起来,就算是脾气再乖巧的妖类,却也生性薄凉,或许他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。

  将她绑起来,困起来,这样她就不会看别人,不会为别人流泪,只会老老实实,规规矩矩呆在自己身边。不知为何,景弈渊心中像是着了魔一般,被这样的念头充斥,在脑海里疯长。

  碧铃被他如此僵硬的口气吓得一愣,觉得这样的他陌生却又隐隐熟悉,原本攀在景弈渊身上的手松了几分,不自觉想要退后。

  见她被自己吓得,景弈渊忍不住还是自责起来,像是想到了什么,伸手揉了揉碧铃的头,低沉着嗓音,带有几分蛊惑:“佛珠如今被保管甚紧,师姐可想知道,要如何才能得到吗?”

  “如何?”碧铃顺着他的话抬头闻到,还沾着雾气的纤长睫毛如蝶翅般轻颤,隐含着不安。

  “那佛珠被母后融在了凤印中,师姐可知何为凤印?”

  “凤印?”碧铃不解,隐约像懂,隐约又像不懂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注意,某傻白甜♂鹿即将被不安好心的人诱拐

  第79章 真正的妖精

  她眨巴着双眼, 求知若渴般望向景弈渊, 这反倒让他有几分赧然,不禁觉得自己似是在诱拐这只无知的小鹿。

  不过大好良机就放在眼前,景弈渊自是不会心慈手软,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撩起搭在碧铃肩上的乌发, 凤眸微眯,带有几分清冽,轻声低哄道:“师姐不知道也没关系,只要嫁给我,那凤印自然就会到你手上。”

  嫁···嫁嫁···嫁给他?碧铃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到,眸中满是难以置信,愣了好一会儿, 才理解到其中的因果关系。

  如果她没有猜错, 凤印就是皇宫之中皇后才能掌管的东西,就如同皇帝的御玺一样,可是···

  “凤印不应该在皇后手中么?就算我嫁给师弟, 也未必···”

  她话还没有说完,就被景弈渊的一声轻笑打断:“师姐何不看看手上的信里写的什么呢?”

  碧铃闻言,蹙起秀气的眉头, 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 只好将方才藏在背后的信乖乖拿出来, 重新摊开,一字一句细细看了一遍,纸上的墨迹虽鲜明恣意, 却隐约能看出写字的人显然是力不从心,笔迹潦草。

  待她读完整张信,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,巴掌大的小脸渡上一层不解:“这信中的意思是要师弟你回去继承皇位?”

  景弈渊自然而然地将碧铃半揽如怀中,将景帝派人寄来的信收好,光洁如玉的下巴撑到她头上:“嗯。”

  就一声嗯是怎么回事呀,碧铃急得都要跳起来了,差点要撞到他的下巴上:“为什么突然就要你回去继承皇位了?那霍宛···你母后怎么办呢?”

  景弈渊感受到怀中人的焦急,仿佛她若水原形,定要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,不禁翘起唇角:“无需着急,那位国师自有办法不是么?”

  他说话时的热气便直直扑到她面上,碧铃双颊也不知是闷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,霎时间红得跟苹果一般,却在不经意抬头间正巧对上他被道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胸膛,不由得愣住了。

  国师的办法…明明他们二人都是知晓的…

  樱花般粉嫩的唇瓣抿起,碧玲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。

  国师对着景帝说话的场景,清晰得如一幅画,在碧玲眼前展现开来。

  要想霍宛珠醒过来,就得至亲之人的心头血,七七四十九日,日日供养才行。

  见她踟躇着不说话,景弈渊一向波澜不惊的双眸出现几分紧张:“怎么,你不愿意?”

  “啊…”碧玲突然被他从回忆中拉扯出来,张着嘴呆了片刻才想起他说的什么事,讷讷道,“可是,你是人,我是妖,我们…”

  “那又如何?”景弈渊弯腰与碧玲双眸相对,“只要你我愿意,谁能干扰?”

  他这一番话堵得碧玲说不出什么,眼下来看,她的确只有嫁给师弟,才能取得让师兄痊愈的佛珠。

  更何况…碧玲垂下头,开始扪心自问。

  她愿意嫁吗?

  师弟对她很好很好,天底下找不到第二个对她这么好的人了,长得更是好看,纵然万星门弟子个个芝兰玉树,他也是最惹人注目的那一个,若是按照凡世间女子择夫婿的标准,未来的帝王,家世更是无可挑剔。

  可是…她注定不能陪他长久,她还要历劫,还要成仙,最终要离开这一切。

  “师弟?”碧玲猛地抬头,眼眶还不知为何泛着红,“若是有一日,我不能留在你身边,你还愿意娶我吗?”

  她不过是个骗子,来到他身边就是为了渡过天劫,对他的关心也不过是受霍宛珠之托,不值得他赔上下半生。

  在没有景弈渊之前,碧玲从未想过什么是喜欢,什么是爱,如今就算动了情,认真算起来,如果说他对她的爱是一棵参天大树,稳固而坚定,那么自己对他的爱,抵多只能算得上其中一片叶子,随时可能会被风吹走,被雨打落,会向任何一个方向飘去,单薄而又随时都可能消失。

  这不公平,他的一生都不过须臾百年,却要用来全心全意对待寿命无穷无尽的她,甚至得不到任何回报,就算是蠢如碧玲,也知道这不是一笔划算买卖。

  “为什么不会留在我身边?”景弈渊面上闪过一丝执拗,骨节分明的五指从碧玲的乌发间穿过,像是想到了什么,双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阴郁起来,“难道是谁对师姐说了什么话不成?”

  他虽然说得轻飘飘的,其中难以掩盖的寒意还是让碧玲忍不住哆嗦了一下,急忙摇头道:“没有没有,只是天道不就是如此吗?只要不是同类,在一起都要受到惩罚,无论是神是妖,就像话本里的牛郎织女,白素贞和许仙,董永和…”

  她一本正经地说着,景弈渊却不由得轻笑出声,带着薄茧的指腹一寸寸摩挲过碧玲光滑而又柔软的脸庞,双眸星光闪烁,满是宠溺道:“师姐这样,可真不像一个妖精。”